【马壳】One Step To You
*请勿上升真人
*请勿以任何形式转出lofter
*时间设定是拍LCK宣传片的时候
*因为作者的任性强行HE 所以可能有一波OOC预警
*手机码字所以格式是可能很奇怪请见谅QAQ
1.
其实这不是张景焕回到LCK之后第一次见到李相赫。早在他选择了披上这件蓝色战袍征战新的赛季而并非回到他熟悉的、几乎所有人都想当然地以为他会重新回归的老东家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像是无数次在脑海里彩排好的那样，恰到好处的微笑，弯起月牙般好看的眼里温柔与战意一同潋滟。他没有伸出手，而是停下了脚步，在距离那人两个身位的地方站定，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打量他的侧脸。
还是一成不变的瓜皮头，很莫名其妙地成为整个联盟的流行趋势，削瘦的脸颊带着即使抹了粉也不能完全盖掉的痘痘偷渡，从前常抿着的双唇此刻却悄悄弯起不起眼的弧度。他望着那人目光灼灼地直视前方，一如无数次在宣传片、赛前或夺冠后的采访甚至颁奖典礼里出现的那样，坚定地甚至让人嫉妒。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像是猎豹等待狩猎时，冷静而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了啊，只是这次，你的猎物又会是谁呢？
张景焕的热血从来没熄灭过。即使在被对方五个人追到塔下无奈地回撤时，即使在语言不通茫然地坐在聚餐中听众人欢笑时，即使在战队成绩不佳未达预期遭遇极大的舆论压力时，只要他想起那个他离开SKT的阴天，那人茫然无措的表情和到最后都能没说出来的话语，他就觉得，他的坚持是值得的，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他从前试图将身边所有的人收入自己的羽翼，作为最年长的哥哥为他们挡风遮雨，但在如今，在这自身难保的泥潭里，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拖着他往下坠。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李相赫的时候，那双疏离而平静的眸子令人印象太过深刻。很棒的眼神，再添一丝霸气就君临天下。然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张景焕再也没见过那样的眼神，即使在夺冠亲吻奖杯之时也是亲近而雀跃的。
但这不该是李相赫。他明明该是一只遨游睥睨的隼，却被自己一意孤行地囚在名为关爱的山洞里。他是该成长的，呼啸的狂风拍打初次振翅的雏鸟，于疼痛却隐忍的漩涡里学会飞翔。
他觉得自己以前想错了，其实李相赫说不定并不需要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强势维护，他总有一天也会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会像自己哄他一样摸摸他的头给他递水，会不知疲惫地陪着他疯子似的半夜rank，会在排位偶遇的时候笑的温柔。他突然很累。不想再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附属品，同时厌恶这种绑定的，似乎谁离了谁不成活的肉麻的关系。
相赫啊，他在心里埋怨，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的优秀带给身边的人多大的负担。但同时他庆幸着，这是他最喜欢的弟弟啊，这是个多么优秀的选手，甚至大韩民国的兵役都为他特赦。在他站在世界顶端举起奖杯的时候他在他身边拥抱他，当他身处低谷待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地rank时他站在训练室外忧心忡忡。
明明是这样亲密的关系，明明是荣辱与共的相处不过更好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你却偏偏是那个，我不得不战胜，不得不征服从而证明自己的那尺标杆。
这不公平。张景焕自己在心里念叨了千千万万遍，也从知道他去向的委屈的李相赫嘴里听到过一次。
那时他训练完刚洗好澡，擦着头发的毛巾还没放下，就听见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楼下朝他的房间而来。他的室友就这样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猫儿似的w型嘴罕见地在他面前绷紧，眼里不知是匆忙、慌张还是无措不安。他整个人靠在门上，手臂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握着门把，绷直了身体像一只下一秒就会受到惊吓跳起来的猫。
空气就这么凝固了几秒，李相赫的喘息逐渐平息了下来，他听见自己有些僵硬的声音问着，“哥要走了？”“啊。”张景焕一边应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毛巾回身给他倒了杯水“站在门口做什么，下次少在楼梯上跑的这么急匆匆的，会摔。”然后摆出了哥哥的架子赶着他到自己的床上。倒是又被教育的李相赫乖乖地点了点头接过递到他手里的水杯，才反应过来怎么有些不太对，明明是来找人算账的，怎么看这仗势，反而是自己被套路了。于是他赶紧去拉张景焕的手臂，那个背对着他作势要离开的身影顺势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倒是少有的事。虽说两人同住这么久，也有过不少次卧谈，但一般以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盖着棉被聊天为多，在这间再熟悉不过的屋子里如此正襟危坐地交流似乎还是头一次。
于是张景焕率先发问，“相赫不介意我把脚放上来吧？”在得到当事人肯定的回答后便在床上盘着腿看他，“相赫知道了吧，我要走的事。所以这么匆匆忙忙上来找我？”被看穿的李相赫于是也没了负担，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张景焕。
面前的人离自己不过几尺的距离，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毫无章法地翘着，纯色的T恤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一贯的咖啡味被清新的沐浴露香味所覆盖，说不出的清爽舒服。这是只有和他做过室友的李相赫才见过的，张景焕不曾被别人见过的随性样子。他沉默了半天，张景焕也并未开口，不疾不徐地笑着看他。
赛场上冷静沉着但又运筹帷幄的MaRin，和下场后和他谈笑晏晏总是温柔体贴的张景焕，都是面前这个人。他强大，他坚定，他温柔地让人如沐春风，但他残忍，他倔强，他凌厉的气场也能让人喘不过气。他像驯猫一般一步步让自己放下戒备，靠近他依赖他然后再对他以抱歉的口吻倾诉自己的梦想转身离开。真狡猾啊，哥。
“这不公平。”比起可怜巴巴的小奶猫，张景焕更喜欢将李相赫比作猎物不翼而飞的幼豹，不甘和好胜心占了大多数，剩下的不舍和珍惜吊在嗓子里气若游丝。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他们都是对自己的梦想和目标执着而坚定的人，有些东西就存在于不必明说的默契里。
但李相赫何尝不想就这么无视这份默契，掩耳盗铃地装模作样直到最后一天。直到后来流言沸沸扬扬，说他们不和，感叹他们再遇时的形同陌路，两人都默不作声。李相赫再清楚不过，他们的分崩离析并不是因为舆论的压力，不是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不是盛极必衰，只是因为在那个人所向披靡的道路上自己成为了下一个拦路虎，所以他得让路，为张景焕先生和他那天高地远的不老梦。他的置气他的别扭不过都是源于他理解他懂得他看得透彻，但他不想接受。赢了无数场晋级赛，摘得无数桂冠的世界第一中单先生，在他第一次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要场合，被人在进场前就宣布告败。
张景焕听到背后传来的弟弟们的喧闹声，并不回头。他就看着那人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转过头来。
“相赫。”他终于唤他。
2.
李相赫不是不想说话，他只是还没想好说什么。
前几回张景焕来SKT基地探望时自有活泼的队友带动气氛，他只需要在一边跟着话题若无其事地点头，适当的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熬到离别的时候终于如释重负。
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正如张景焕无数次对媒体重复的那样，“和faker选手并没有什么芥蒂，大家关系还是很好。”
李相赫觉得自己的张景焕依赖症逐渐好转。时间久了，一个人的训练室也没那么孤单，少了咖啡味和某个人唠叨的夜晚也并不难熬，SKT更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一蹶不振。只不过是刚开始的时候总让人不大习惯，然后在电脑前一坐就坐到天亮，晕晕沉沉地回到房间却再也没有人为他留一盏小灯。
那人怎么就这么舍得啊。灰蒙蒙的天色里他望着那张空空荡荡的床意识逐渐模糊。房间的布置还是那人喜欢的模样，冷不丁地就空了一半；抽屉剩下的速溶咖啡是那人喜欢的牌子，到最后忘了带走；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的李相赫也是那人说过喜欢的……现在怕是也不要了吧。
时间兜兜转转，一度觉得那人ID前十分刺眼的前缀在被盯了一整年之后似乎也就不值一提。MSI和S系列赛本是他们不成文的约定聚会时间，但两次连面都没见到的违约举动却让李相赫在替对方感到惋惜的时候悄悄松了一口气。有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从前坐在自己右侧一个身位的人，把握战机运筹帷幄带队伍走向胜利的人，输了对局明明很难过但还是对弟弟笑脸盈盈地说没关系的人。他最喜欢最依赖的人。但是现在，那个人就这样穿着蓝色的印着别的队伍logo的外套，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新赛季新气象的样子看着自己微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MaRin的茂凯counter了，明明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却只要轻轻柔柔一抱就能融化自己浑身的刺，然后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是正常的问候礼节性地叫声哥，还是应该作为未来的对手下个战书什么的。前者有些稀疏平常，对方显然已经站在这有一会儿了，现在才开口未免显得太不自然；后者太过亲近荒唐，不是自己这种懂事乖巧的后辈应该开的玩笑。
于是他就沉默着，直到MaRin身后Afreeca的队员们推推搡搡地进入李相赫的视线。走在最前的小雪碧冲向他马哥的身影被两人相顾无言的微妙气氛弄的一僵，硬生生将伸向张景焕肩膀的手在空中转了个向，向李相赫挥手道：“相赫哥，怎么一个人呀？”接着便是一大群后辈浩浩荡荡地向他鞠躬。
李相赫原本有些怕生的性格也让他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向面前的人点头，回头看了看，果真一个身着红色外套的熟悉身影都没有。结果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啊。
“啊，这群家伙又丢下我跑了。”假装没有注意到张景焕略带挪揄的打量，他向大家挥手示意，准备开溜“那我就先……”话音未落，便听见那人带着笑意的话语，“相赫也要去拍摄室吧，那一起走吧？”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个人以前从来都是再照顾别人不过的，尤其对他喜欢的弟弟们，连玩笑话都是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蛮不讲理起来？
“难道我已经不是Marin哥的小可爱了吗QAQ”对面前的凄凉场景感到一丝悲凉的同时李相赫不禁对自己脑内的想法感到一丝后怕。“等等，像我这样的人似乎从来也没有那么讨人喜欢吧。”回想起在Rox Tigers的一众耍宝前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的张景焕，他觉得那是自己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张景焕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那样的开心的肆意的张扬的笑容，眼睛都笑没了的MaRin选手甚至让他想到了和鸽子在一起欢快的在草原上奔跑的四条眉毛羊驼。啊席八。又是一个张景焕喜欢的弟弟。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在那人面前一文不值。即使在身处低谷训练到清晨却根本不知何时才能上场时，在看见当时身为队长的张景焕拍拍Easyhoon的肩对他说做得好时，在最后一次在他身侧看他收拾行李时，他都固执而毫无缘由地相信着，自己对于这个总是笑眼晏晏地温柔待人的永远的SKT冠军上单张景焕，是不一样的。
所以不管对方在哪里，隔着多少片海域的大陆，抑或是多少毫秒的延迟，多少时间未联系的空白，只要自己愿意，一个眼神一句带着撒娇意味的“哥”，那人还会笑意盈盈地转过头回自己一声“怎么啦相赫？”，带着他最熟悉不过的咖啡味和沉淀的稳重的温柔，像是无数个在只有两人的训练室里，白炽灯安心地亮着，那人距离自己不过一伸手的距离。
然而这种根深蒂固的偏执的自信，在那人离开的第一年，在异乡的第一个生日被彻底碾碎。
从前也不是不知道张景焕和一些弟弟们关系好，但从前李相赫也甚少和他们一起出去玩，眼不见心不烦，自然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关系好”到底是好到什么程度。所以这一天他毫无防备地打开MaRin的直播间的时候，看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洋溢着的笑意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的聒杂的熟悉的韩文的时候，他像是突然被慎的嘲讽击中，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动弹不得，直白的无措的眼冒金星。
Skype界面里上一回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那天他单排时运不佳被分到了打野，搞事的心一起来止不住选了一个盲僧打算浪一波，谁知对面竟是MaRin的兰博。他看着对面虽不曾出现在好友列表里但对他而言却烂熟于心的ID一时没了话，直到对方的Skype上发来那句“排到你啦，加油哦^^”才淡淡回了一句“哥也是”。
明明对那人的操作再有底气不过，但还是拗不过一颗想要搞事的心，任性地Q了过去连带着自家大树在塔下被反杀。李相赫很烦，想送分也不是这么个送法，一顿游走未能挽回局面之后，基地水晶最终还是不出意外地被点爆。
让人回想起不爽经历的聊天记录夹杂着耳边吵吵嚷嚷的各国语言生日歌，犹豫了五分钟之久的光标最终还是没有落在视频键上，匆匆忙忙地打下“生日快乐”点击发送之后落荒而逃。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一闪，李相赫开始了新一天的排位之旅，身畔空荡荡的位置冷的刺眼。
“相赫最近很喜欢发呆呢。”回过神来，面前的人托着腮还是温柔的模样，和他身着同款服饰的弟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场面一下子又回到原点，回到两人面对面却总等不到一个开口的尴尬瞬间。
身后的电视屏幕大概是放完了所有的备用节目又开始循环，TOP20 Plays in 2016。张景焕兴趣盎然，也不急着拉着身边的人离开，就这么自然地开口评论道，“第一是你啊，那场瑞文。”李相赫有点诧异，张景焕似乎很少看这些集锦类视频，对于一个团队的大脑而言，层出不穷的运营新套路似乎比精彩的小操作更吸引人。
然后他听见那个人用一种赞赏又叹息的语气，声音不大，很容易和在激情的背景乐或解说声中，但他就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人说，“我不在的那一年，你做的很好。”那人眼里的泛滥的温柔让他突然回到那个夏天，满场的欢呼声中那个人摸摸自己的头对他说“做得好”，一遍又一遍。他想伸出手想要拉面前人的袖角，想要用欢快的语气问他晚上吃什么，想要逃避他的唠叨，一遍遍寡淡的撒娇的喊他哥。
“但是——我回来了。”他眼里燃烧着的期待着的是李相赫明白却又看不懂的面对强力对手时的战意和期待。“啪。”李相赫觉得有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他引以为豪的血量计算，单人线上的冷静决断，在这个人熟悉又陌生的温柔眼神面前，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地，像个无处遁形的可怜笑话，被人偷了家还后知后觉。
李相赫握了个空。
3.
张景焕印象里的李相赫总是喜欢一个人。
他是一个生活寡淡的人，为人处世都透露着一股自持的冷淡的气场，也有人说他是天然呆。他的生活说起来也不太有趣，卧室厨房训练室三点一线，偶尔也看漫画和电视剧，但似乎对于除了英雄联盟之外的一切都很少提得起兴趣，一幅标准宅男的样子。
那人从来不是自己喜欢弟弟的模样——既不像金赫奎和裴俊植那样游戏玩的好性格又可爱也不如Tigers那般调皮又富有灵性。但那个人不知道在自己眼里加了什么柔和滤镜而显得与众不同，叫人分分钟也挪不开眼。在休息室里总是低下头玩手机的李相赫，出去拍摄时对相机过敏从而默默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尾巴的李相赫，面对惊喜时总是不在状态直到见到他们才会笑出来的李相赫……还有现在这个，站在电视台大厅里望着电视灵魂出窍的李相赫，简直可爱的让人不忍打扰。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个人却好像一点表示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自己都主动打招呼了都没能让对方找回以前亲切的感觉，张景焕不免有些挫败。
如果是以前的相赫的话……如果是以前的相赫的话，似乎也不会像peanut那样的小可爱一样一见面就甜甜地喊哥，但至少也会弯起他w型的猫唇跟他说好久不见。怎么现在见到就算很久不见没有那么亲近了的哥哥——不管怎么说也好歹是前队长吧——招呼也不打了，也不笑了，脸也不会红了，都不可爱了。
张景焕突然觉得这一年的缺席好像让他错过了很多，就放养的小绵羊在自己出去溜了一圈回来之后似乎对自己失去了从前的亲切感这一点，简直让他像是入股了新开发的股票之后惨遭跌停亏了五百万一样难受。特别想哭。
但是他没有放弃，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告诉自己，没事的，不就是认生吗，当年刚并队的时候谁不是顶着尴尬渐渐熟悉怎么的。
他摆出自己百分百友善的微笑看着李相赫不在状态地和身边的队友打招呼，看他如释重负地想要开溜，突然就起了坏心眼。
凭什么自己就要这么百依百顺地由着这个人，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吧，当初离开他信任他是基于十足的默契，但这人怎么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成长的如此耀眼，连藏好的锋芒都要叫人避让三分。不太受控制的邀请就这么不过脑地顺着嘴角传递给对方，“一起走吧？”
他看见对方转身的动作停在了空中，诧异的表情像是见了自己面不改色地拿了鳄鱼打辅助。对方突然抿起来的唇像是在宣告着主人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诧异地委屈地埋怨他的不解风情。
张景焕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不曾说出口的幼稚地让自己都发笑的话语，那句谁也没有戳穿但一路走来都默念在心的陪伴。就这样摊开在这开着暖气的空旷的灯光炫目的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那个在他胸腔里沉浮了漫长时光的气泡突然噗地一声告破。
原来说出来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艰难，那几百个日夜的辗转反侧的克制，疼痛，无奈，决绝，原来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和贪念，想要拼了命证明自己，或许有朝一日再以平等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有人曾经告诉他，自私一点都没有错，但是那个一年前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张景焕不信，他以为追逐梦想总要付出代价，泪眼朦胧里与自己最喜欢的人们告别。那人问他，你会不会后悔，那个捧着咖啡rank到深夜的张景焕摇头，他以为跌入低谷的痛和遗憾伤不了他，他会在黑夜里涅槃浴火重生。
上路是一段孤独的旅途，张景焕深谙其道，闭着眼即使遍体鳞伤也要闯出一片天。直到那个人隔着大把的零碎时光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想念不过的气息里夹杂着些许陌生，但张景焕就是知道，那是李相赫。他从前忍痛抛下的，他最喜欢的李相赫。
人贪心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从前他以为的没有那么重要的，直到失而复得的喜悦一阵阵涌来，风平浪静太久了的海面终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直到你站在面前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你对我有多重要。
冠军奖杯总有一天会被他汗水浸湿的双手再度捧起，而这一次，李相赫也跑不了。
“我回来了。”
“你准备好了吗，相赫。”
“啊？”
“你准备好了吗，把你和冠军奖杯，一起放心地交给我吧。”张景焕牵起了李相赫还未收回的手，向前一步将他所有的情绪拢进了自己怀里。
“那就来吧，哥。我会赢的。”
人来人往的放映大厅里，李相赫悄悄伸出拳头捶了一下对面的人。
“你抱得太紧了。”
